龙川江畔秋意浓◇秋雨莫抗丰收年｜五合乡秋收

十月的风，裹着江面上的湿润气息，轻轻拂过龙川江两岸。江水泛着细碎的银光，将蓝天与远处村落的轮廓揉进波心，而江东岸的腾朗村碗岭坝、朗上坝，早已被铺天盖地的金黄浸透——稻穗将秸秆压出优美的弧度，那色泽像是凝固的阳光，饱满而灼目。

踩着田埂间松软的泥土走近，饱满的稻穗垂得更低，穗尖的谷粒胀得发亮，风一吹，便贴着秸秆轻轻晃悠，仿佛在向滋养它们的土地躬身致谢。稻香混着泥土的腥气漫过来，不是清淡的香，是带着沉甸甸分量的、让人喉头发紧的丰收气息。田埂上，村民们的笑声裹在风里飘远，有人蹲在田边捻起谷粒，指腹搓开稻壳，看着雪白的米粒眯得眼角皱起。

清晨，江面升起雾霭，如轻纱笼罩着两岸的稻田。昨日的晴空不见了踪影，雾气濡湿了稻叶，在金黄的穗子上凝成细密的水珠。不知不觉间，淅淅沥沥的雨丝取代了晨雾，细细地、绵密地飘洒下来，不像夏雨那般急促，却自带一股深秋的寒意。几位老农坐在窝铺檐下，手中摩挲着待磨的镰刀。木柄浸润了岁月的包浆，刃口还留着往日的锈迹——原本计划午后磨利镰刀，明日开镰，谁知秋雨来得比磨石声还急。

这场不期而至的秋雨，暂时浇熄了磨镰的计划，却未曾浇灭农人眼中的光芒。草棚下，老人们擦拭着脸上的雨水，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雨幕后的稻田。“等雨一停，我连夜磨镰！”不知谁的声音响起，立即引来阵阵应和。那笃定的眼神在晦暗的天色里格外明亮——不过是一场秋雨，待云散日出，镰刀磨利，这满坝的金黄，终要颗粒归仓。

图片提供：张旭玉